太后顿了下,又坐回去。
她神色倦倦,身形消瘦不少。
张全搬凳子给李奕,李奕撩袍坐下。
太后道:“皇儿要与哀家说什么?”声音中透着虚弱与颓败。
李奕咂了口茶,“到如今,确实没什么好说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静谧的殿中,每一个字都干净清楚。
唐瑶听他说话时觉他声音好听,除了他音色好听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字正腔圆,很干净不含糊,一听就透着贵气。
太后沉默片刻,启唇,闭上,再启唇,道:“你是来问罪的?”
李奕没有回话。
他这种沉默是不想加重对峙的紧张之感,但同时也是默认。
太后握紧拳,又过了会儿,道:“你早就该来了。”
李奕依然没回话。
太后:“现在才来,可是……”已经做决定了……
李奕还不说话,太后一人在这氛围中心焦,等了会儿,李奕仍不说话,太后彻底忍不住了,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哀家?”
李奕方道:“大武律法,谋逆之罪,罪无可赦。”
“李奕!哀家可是,你的母亲!”她到底不是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比谁都贪生怕死。
爬到如今的位置不容易,怎么舍得死去?
虽然……她曾有错,可宁翰已经死了。
太后又道:“宁翰已经死了,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哀家还是你的母亲啊。”
“这几日来,儿臣在想,先皇仙逝,宫中凋零,朝政诡谲,儿臣与母后乃至亲之人,本该相依为命,怎走到你存我亡的地步?”
随着李奕的话,太后的记忆回到李奕刚登基之时,那时她确实对李奕说过相依为命的话,也对他严要求。
“至亲者,父母,天下至善,莫过父母,可母后恨不得将儿臣除之而后快。”他话音收尾收的短促而有力,话锋锋利的像冷光一闪的玄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