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其实内心并不平静,甚至早就翻起了惊涛骇浪,只是一个善于隐忍做戏,一个本身温和谦逊,表面上的平静,还是能维持的。
沐染拿出衣兜里的手机,低头捣鼓了一会儿,打开了微信扫码。
宁兀语帮着他把宿舍群也加上,又互相输了手机号。
两人凑到一起研究半天,直到身后的两道视线已经无法忽视,才停下来。
宁兀语回头,见两个室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了过来,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和沐染。
他翻了个白眼,“愣什么,接点水来,帮忙擦桌子柜子。”
对面两人连连点头,跟沐染要了盆,拎着一溜烟跑走了。
宁兀语便弯腰帮忙整理东西,沐染示意他不必动手,轻声说:“你不要欺负他们两个。”
宁兀语闻言挑眉,直起腰杆,表情随意带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们了。”
话音刚落,两人又同时愣住。
这样的交流,太过熟络自然。
曾几何时,在榕林院,沐染也时常这样劝诫管束着他,宁兀语表面满不在乎,但每次都会照他说的去做。
他那可以算作前世的过去,半生受制于人,尝遍苦楚炎凉,自父亲死后,除了沐染,再没有人对他那般关心过,宁兀语无法否认,在榕林院的那段时光,他逐渐卸下了厚重的面具,展现了自己最脆弱真实的一面。
他那日选择和步雨棠同归于尽,不是怀着对步雨棠疯狂的仇恨,不止为了沈呈锦的安危,也是因为感激沐染。他给了他这般卑劣阴暗之人一片暖光,他如何不动容。
宁兀语不想沐染和沈呈锦受到任何伤害,不是绝望求死,只是觉得那是最好的选择,让他彻底地干净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