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把这张画纸烧掉,只要烧掉这画像,那魇魔必然也会一起消失。
是了,他母亲也曾受魇魔所困,日夜挣扎于那魇魔之中,神志不清的浑噩度日。
后来父亲请来了萨满巫师,那巫师让他母亲亲手绘出她与魇魔同处的画面,而后将那画纸投掷于火盆之中,他母亲便清醒了过来,再也没有见到过那魇魔。
这样想着,他便将攥住纸团的手掌置在火盆之上,掌心向下,缓缓松开了紧握的五指。
纸团从他指尖的缝隙悄然滑落,在纸团坠入火盆的那一刹那,他的眼前却蓦地浮现出她明媚的笑颜。
——哥哥,你耳朵好红。
——哥哥,你别怕。
——哥哥,我在这里。
他鬼迷心窍似的将手伸进火盆里,从那燃烧正旺的炭火中,抢回了冒起烟灰的纸团。
炭火将他的指尖烫的通红,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抬手掐灭了纸团上燃起的火星。
皇帝被他这动作,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你,你这是干什么?”
林瑟瑟下意识往他的方向走去,想要向他伸出的手臂,却在阿蛮神色紧张的扑上去后,蓦地定格在了空气中。
阿蛮嗓音中溢出满满的担忧,她一脸心疼的看着他:“阿声哥哥,你的手……”
哥哥,阿蛮唤他‘阿声哥哥’。
是了,他早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哥哥了。
明明仅是多了‘阿声’二字,可那便已是她毕生都无法跨越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