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把思绪都晃走。

既然她已经不在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生活越是无望,便容易被那些已经离开了的人占据。生者的梦里保留着死者的梦。他们比生者更具存在感。而后者却只关心死者怎么想。

梵妮离开后的第五个星期。你仍旧会梦见她。

你十八岁。正值青年。理想却早于躯体先一步衰老。

我理解你。

世人总以为一个人那么痛苦是因为他所爱的人一日之间逝去了。但事实上他痛苦的价值要远高于此。因为悲伤不能持久,甚至痛苦也丧失了意义。

其实一切都已停止了。却仍妄图拼命维持原样。大家似乎也都信了。有人不在了,别人照样走他们的路,照样遵循着从前的轨迹生活。

而现在,这里,zheng府统治着人民的恐惧。

某位纳粹分子在接受审判时曾说过,如果你能找到什么东西来吓唬他们,你就可以让他们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想要把人民变成奴隶,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煽动恐慌情绪。

zheng府驱赶行使正义者,让犯罪的狂欢充斥城市的每一个细胞。在民众陷入无助境地时再大言不惭地说出“没人会来救你们,只有我们zheng府才是最安全可靠的存在”的谎言。他们的谎言是极为纯净的,不含一丝真相。等到那时候,无论接受与否,人们都别无选择。因为在他们醒来之前,他们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倘若没有恐惧,zheng府便会制造恐惧。然后以保护的名义将人们控制起来,说服他们接受强加于他们身上的这一切。长久以往,他们便会习惯于被圈养被奴役。因为人是可以被驯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