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胥遵旨,恭送母后。”

昌颂四年的岁除夜里,纪姝澜是伴着喧天的鼓乐和鞭炮声醒来的,她一睁眼便看见窗外的火树银花正此起彼伏地绽放在大邕帝都的不夜天。

床榻边,白日里那个说要带自己在瑶华宫骑马的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想起她昏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纪姝澜觉得自己的耳朵又在发烫。她有些受不住男人如此炽热的目光,赶忙用锦被蒙住了自己的头。

梁仲胥轻笑着连人带被搂进了怀里,在她的头顶柔声道:“别怕,我白日是在开玩笑,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纪姝澜隔着被子听他的声音,有些恍惚,本来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为何他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

她带着心头的困惑拉开锦被,微微探头看向头顶的男人,只见他眼眶微红,似乎是在刻意压抑着什么。

不对劲。

她一头雾水地开口,“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方才太医来过了,为你诊了脉。”

纪姝澜心里咯噔一下,忐忑着继续听他继续说下去。

“太医说……你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纪姝澜讶然惊坐而起,起的时候没注意,额头直接磕上了梁仲胥的下巴。

“啊!”

纪姝澜高呼一声,揉着额头赶忙回身去看男子的状况。

男子倒吸着凉气先关心她:“磕疼你了么?”

纪姝澜摇摇头,珠泪噔时断了线,一颗一颗砸进梁仲胥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