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幼微眼角微微一颤,指甲在掌心攥紧。
尽人事,却不能听天命!
全看此次名剑山庄之行,师父怎么说。
若是阮君庭不幸,真的注定英年早逝,为了女儿,这个孩子,绝不能留!
身后,阮君庭惦记凤乘鸾,进了闺房,立在水晶帘外,静静看了会儿窝在床上的人,之后才悄然离开。
可等他转身没走多会儿,凤乘鸾就又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
东郎太子僻静别苑深处,竹林后的小筑中,竹窗之下,有人将一幅大红的锦缎荡开,小心铺在绣架上,干净修长的手掌,从绵滑的布料上轻轻拂过,嘴角绽开笑靥。
他的指尖,又从两侧绣架上一一点过,精心选了最好的颜色,最好的线。
一副绣图已然成竹于胸。
可落针之前却依然有些犹豫。
他的彩蝶穿花绣,可最多同时驾驭百枚银针,可眼下,却只想用一根针,一根线,仔仔细细地绣下去,绣出最精致的花纹,裁出最华美的裙,给那个……
他的针尖触及锦缎时,稍稍迟疑了一下,方才那一抹笑旋即化作自嘲。
就给下一个玩偶好了。
银针,细如牛毛,带了破了十八破的蚕丝线,绞了金丝,“嗤——”地轻轻一声,穿过大红锦缎。
就像刀剑刺入血肉之躯。
之后,下面的手指接针,再重新,“嗤——”地一声,将线拉回来。
那纤细到几乎快要看不见的线,飞快穿梭,仿佛是要在一个秘密逃逸之前,将它缝进伤口深处,一针,又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