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若是不熄灯,他就无法专心于案头。
那边若是熄灯太早,他就更心神不宁。
阮君庭的笔就停住了,随手重重向桌上一丢,墨色将公文染了几道,烦躁地向椅背上靠去。
秋雨影便浅笑地收了手,静静陪着。
良久,阮君庭才淡淡道:“她心中,并无本王。”
这一句,该是实在无处可诉说,又将他当成十余年同生共死的兄弟,才勉强道出来的吧。
秋雨影静默转身,便往外走。
“干什么去?”
秋雨影脚步稍停,“既然心中没有王爷,又活着乱您心神,属下就去替王爷处置了。”
阮君庭:“……,回来。”
“呵呵,王爷舍不得?”
“……”
“王爷杀伐天下,山崩于前而从不改色,胸有激雷而面若平湖,何曾如此乱过方寸?”
阮君庭不语,两手十指交叉于一处。
秋雨影接着道:“其实,王妃娘娘心中所纠结的,不过是‘蓝染’二字,既然她想要,王爷给她便是,她见了真正的蓝染,自然就死心了。”
阮君庭眸光动了动,“不行。”
那死丫头若是钻起牛角尖,偏要等他那四岁的养子长大成人,到时候岂不是更乱?
秋雨影心思机敏如他腹中的虫子,“王爷担心的,属下明白,可若不能坦诚,如此患得患失,您便处处陷于下风,长此以往,两情误解弥深,必将难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