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庭倒也好说话,两眼一弯,爽快答道:“好。”

才怪!

……

南渊第一府的大门,门第深深,朱漆如血。

凤乘鸾踏上台阶,衣摆扫过脚下雪白的汉白玉,一阵无可名状的酸楚涌上心头。

前世,也是一样的府邸,一样的石阶,门口的红灯却被惨白的魂幡取代,任凭她跪在下面,一声一声重重叩首,额头的血染红了地面,嘶声竭力地喊了千遍万遍,也唤不回她的母亲。

二十年时光,她想她念她,却已经快要忘记她的模样了。

她可知道,她的女儿这二十年都经历了什么?她可知女儿痛苦茫然时,多希望自己的娘能再在脊背上抽打两下,让她从噩梦中醒来!

“娘,姮儿回来了!”她嗓音微颤,疾走穿过长长前庭,踏进灯火通明的正堂,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叩首一拜!

堂上,龙幼微正翘着二郎腿,高高坐在主位上,膝头横的一根白玉短棍,正是南帝御赐的打王棍。她的下方左右两侧,各老老实实坐了十几个妾室姨娘,各个姨娘身后,又立着其房中所出的未嫁女儿或未从军的幼子,如此济济一堂,所有目光都无限同情地,齐刷刷投降凤乘鸾,谁也不敢吱一声。

龙幼微人近中年却保养地极好,鬓发如云,朱唇如血,机锋凛冽,凤稍飞扬间,目涵精光,眸如点漆,一看就知是极为辛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