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推着他的轮椅,来到走廊的尽头。
这里是顶楼的开放式茶水间,也可以理解成咖啡吧,或者书吧。
窗子很有设计感,阳光通过线条型分割的栅栏错落有致地落下,温柔而浪漫。
陶然煮好了咖啡豆,磨了两杯咖啡。
一杯放到岑寂面前,另一杯自己喝。
岑寂摇摇头:“我不能喝这个,医生不让我喝。”但这是陶然亲手煮的,他忍不住尝了一口,还强调道,“就一口。”
陶然笑了:“你昨天那样喝酒,我还以为你不要命。”
岑寂也笑了:“那时候我确实不想活了,现在我想听医生的话,多苟几天,我最多还能再活三个月。”
为什么不想活了呢?
陶然没有问出口,但岑寂知道,她应该是想问。
岑寂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声音也像这晴天上空的白云一样,渺渺远远:“自从你离开以后,我把我们之间的过往,掰开了、揉碎了,一遍一遍地回想。
以前我以为你也喜欢我,我以为我们两情相悦。但十五岁的岑寂,确实很笨,笨到这样自作多情。二十五岁的岑寂,好像聪明了一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会错意。
我知道,你捧起我的手,是要帮我处理伤口;我知道,你来找我,是想找到你的奶奶;我知道,你随身带着印有我照片的报纸,真的只是司机随手塞给你的。
如果我再次会错意,把我和你的关系想错,会让你和我都难堪。但是克制……我好像也不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吧,明明打定主意要克制,却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确认,万一呢?
万一你,或许也对我,有那么一丝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