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做梦，意识在黑暗之中感觉只过了一瞬，轻微的咒力波动忽然将他惊醒，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在打开术式的同时，从床上戒备地撑起上半身，然而，在用六眼看向咒力来源的前一秒钟，他就已经先一步辨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咒力。

——是他自己。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满怀不解地看向那个从窗户外一脚跨入的十七岁五条悟，视野里的夜色还是黑漆漆的一片，眼角的余光扫到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闹钟，这才凌晨四点多钟。

「搞什麽……」小悟的抱怨并没能完全说出口，因为背光站着的五条悟侧头看向了他，皎洁的月色照亮了他的面容，让小悟得以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就好像是丢失了什麽重要的东西，茫然又无措，事实上，小悟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才好，因为他无法想象自己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出了什麽事？」

之前不是才说过自己会很忙碌，暂时都不会回来的吗？

小悟乾脆就掀开了被子，正儿八经地调整方向面对五条悟，满脸严肃地坐在床沿上盯着对方追问道：「是发现这次的时空穿越有什麽问题吗？」

五条悟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摘下墨镜随手一丢，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背靠牆壁抬头发了一会呆。

因为瞭解自己，小悟并没有出声催促他。

过了两三分钟，五条悟忽然答非所问地开口道：「还记得我们讨论过，时间线会自动修正，当你回到原本的时间线，你会忘掉有关于未来的一切……我就完全不记得当年发生了什麽。」

「啊。」小悟瞬间就察觉到了话题的走向，「你的记忆出了什麽问题？」

「第一天根本就没有睡觉，所以也没有发现，昨晚小睡了一会儿，被梦惊醒之后，脑子里就多出了一段记忆，到你昨晚睡着为止的全部记忆，我都有了。」五条悟自嘲地笑了一下，「看样子这个自动修正还真是过分严谨，在这条时间线上，本来会牵扯到未来的记忆，当那一部分未来开始变成过去，不会再影响到已经发生的时间线，就会把记忆还给我了。」